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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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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一路乘船不過不過十餘天就抵達了京都,棄舟登岸早有張明領著小廝並車馬在等候。林躍因著這些日子都在船上雖不暈船到底覺得不適,因此下了船也不問其它先回了家。張明之前得了林海的信自然諸事妥當。

林躍好生梳洗完畢方找了張明前來問話。“張管事也是林家的老人了,坐著回話吧”林躍坐在椅子上示意張明坐下,張明告罪後坐下。“你在京中也有些日子了,說說吧”張明回道:“不瞞大爺,小人這些日子私下裏查探了翻,賈家如今雖看著還好,只怕已是日漸消弱了,小人還打聽到這榮國府有人在外放貸,而且利息極高,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位”林躍點點頭,這賈家的一筆爛賬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不過他的重點放在其餘地方:“賈家既然如此,那在京中的關系如何?”張明想了想道:“若說起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賈家到底是國公之府如今雖大不如前了,但是在京中有京都節度使的王大人,一門雙候的世家以及四王八公這些世交,還是不可小覷的。”林躍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舒張開來,左右自己也不必現在同賈家撕破臉。

張明眼見林躍的臉色不怎麽好,他既然能被林海派來京中自是心腹,老爺有意疏遠賈家,他自是知道。又道:“有一事,小人不知當講不當講?”林躍道:“但說無妨”“據小人看榮寧二府只怕有些不對付”林躍支起身子道:“如何說”張明組織了一番語言道:“這些日子榮寧二府不只不曾往來,前些日子榮府政老爺的生辰都沒有參加”林躍轉而想起了這與紅樓夢裏不一樣的一處那賈敬不曾當道士,在聯想到對秦可卿身份的猜測上,這賈敬應該是忠義親王的人,而榮國府卻選了忠誠親王,不得不說這賈家一族確實有意思。林躍敲了敲桌面,雖然如今看不出什麽,不定將來沒用,再看吧。

林躍轉而問道:“妹妹入宮做伴讀,帶的是誰,你可知道?”“是紫鵑和香卉”林躍不悅道:“怎麽讓紫鵑去,她到底是賈家的下人。”不怪林躍不悅,雖然不少人說紫鵑對黛玉還是忠心的,自己沒有親見,是關重大到底是林府的人保險些。

張明忙道:“據王嬤嬤她們傳來得消息,這是大姑娘的意思,且大姑娘也把紫鵑的身契要過來了。”林躍這才面色緩和些,想著黛玉還是很清楚的,紫鵑伺候了她幾年,想必念著情誼。又道:“王嬤嬤她們還在賈府?”“是的”

“那妹妹的院子可打理出來了?”張明忙道:“已經將逸翠園收拾出來了”“一會兒帶我去瞧瞧,對了,你往賈府遞個帖子說我明日上賈府拜訪。”張明點頭稱是,去打點不提。

林躍往逸翠園晃了圈很是滿意尤其是園中的小片竹林,黛玉明顯比較喜歡竹子。好生休息了一日,林躍領著人上賈府拜訪,雖然自己和林海都有意很賈府疏遠但是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自己過繼到賈敏名下,這賈府就是他的外家,若是不去只怕要被人挑不是了。

賈家昨日就收到了林躍要來拜訪的帖子,賈母心知林家與自家事真的不是一路的了。這林家小子到了京中才送帖子,事前可是一個消息也不曾送,又想到如今的局勢只怕不太好,榮國府雖無人在朝堂,但是還有幾門不差的親戚對於朝中的局勢賈母這個深宅婦人倒是比賈政,賈赦看的更清。賈母嘆了口氣,可惜寧國府也同自家離了心,前些日子甚至將惜春都給接了回去。

林躍來時因得了賈母的話,賈府中人開了側門迎接。林躍對此也只是挑了挑眉頭,看來賈母也發現自己那條船不穩,或是想下船或是想兩邊投資。

林躍因是外男自是前往外院拜會賈政同賈赦。賈政自來喜歡端著架子,賈赦眼中除了酒色倒是沒什麽看中的,因此對於林家的這個嗣子兩人也是態度差不多。賈政只覺得林躍這般年紀還只是中了一個秀才,只怕也不是什麽有才的不是很看中,只是說了幾句好生讀書之類的敷衍之語。

只一會兒卻又小廝來報說是賈母請林家大爺往後院一見,林躍想著賈家的規矩,雖然自個年齡按古代的算法已經不算小,又不是賈敏親子按理是不合適的,不過別人不介意,自個也就當走運能見見傳說中的金陵十二釵中的幾位,至於林海知道後是不是會讓他抄書之類的,林躍表示他忘了。

卻說賈政領著林躍前往內院,賈赦卻是趁機回自己住處宅著去。及至到了賈母處,只見臺階上的幾個丫頭見了忙往裏回話道:“老爺和林大爺來了”一時又有三四人爭相打起了簾子。林躍遂賈政入內,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群芳環繞,只賈母坐在主位,兩側的椅子上坐下兩位夫人,林躍度其該是邢王兩位夫人。

到底是內院林躍也不好細看,只上前道:“林躍見過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壽安康。”賈母面上自是言笑晏晏,只不知心中如何想只道:“是個好孩子,見過你兩位舅母吧”林躍依言見過邢王二人。又聽賈母道:“你今日個只身進京,可是有什麽事?”

林躍道:“父親前些日子接了妹妹的信,得知妹妹竟有幸選為公主伴讀,實在有賴老太君的教導,特讓我帶了些薄禮,還請老太君切莫見怪,權當是妹妹的孝心。”說完從袖子掏出一張禮單遞於賈母,賈母心中不樂卻也只能道:“玉兒是我嫡親的外孫女,如今她母親不在,只當是我這個外祖母的責任,林姑爺是外道了”林躍微笑道:“雖如此說,到底是勞動老太君了,只看妹妹的面上還請老太君勿怪。”

賈母不欲這上面糾纏只示意鴛鴦接過,掃了一眼轉而道:“躍兒你一個人在京裏,不然也住這算了,也好讓你舅舅好好教導”“實不敢勞動舅舅,只是父親在上京前已有安排,只等明日我就該往國子監報道了”賈母見林躍年幼卻是油滑之極,也不欲與其交談了只淡淡的道:“既然林姑爺有了安排,那你自去吧。”

這卻是送客之意,林躍起身道:“正要稟告老太君此次我還想帶妹妹的丫鬟嬤嬤們回府,最近府裏也收拾的差不多,待到妹妹休假之時也好接妹妹回家住幾日。”賈母一聽林躍要接黛玉回林家就是不悅,公主伴讀雖然常住宮中,但到底不是宮女,每月還是有幾日可回家探視。

但是剛想拒絕卻又想到林躍到底是林家正緊的嗣子,將來要承繼林家,若是林家在這場亂局之中脫身,將來黛玉的依靠也就是眼前之人,相處下也是要的,左右他不能攔著自己接人。遂道:“既是如此也是應該,只是我看著玉兒這些年實在舍不得,若是派人去接可不能攔著。”林躍笑道:“這個自然,老太君疼愛妹妹,是妹妹的福氣。”諸事即妥,遂告辭離開。

再有王夫人聽得能讓黛玉離開,得了令立時就讓人將王嬤嬤的等人及黛玉的東西收拾幹凈送回了林府不提。

卻說黛玉這邊,林躍一下船穆錦就得了消息。林躍上賈府拜訪,穆錦也借著入宮見太後的機會,得了太後的令趁機去往錦繡宮見黛玉。瑞安對於穆錦的這種行為自然是不恥到極點,借著讓自己想畫畫,讓黛玉去禦花園折些花來,黛玉雖不知道瑞安的意圖但對瑞安時不時的行為早已習慣了,自然乖乖的去了。不想穆錦早在黛玉身邊放了人,得香卉的消息穆錦直接去了禦花園堵人,反倒沒人阻攔。

穆錦到時正見黛玉在桃花樹下一臉的糾結,顯然桃樹有些高,黛玉連著兩個女孩都是不可能折到的。穆錦覺得有趣多看了一會,見黛玉還是沒有發現自己,遂幾下連跳就上了樹。黛玉本來還在出神,卻是被穆錦的動作驚了下,待擡頭看清書上的人正是上次見過的小侯爺忙驚呼出聲。

穆錦對著黛玉輕輕的笑了下,折了幾支看起來不錯的桃花就跳了下來落在黛玉面前,將手上的桃花遞給黛玉,紫鵑想上前,卻是被香卉一把拉住。紫鵑很是奇怪的瞪了香卉一眼,只覺得很是不對。黛玉見紫鵑和香卉都不動手只能自個兒低著頭接過輕聲道:“多謝小侯爺”穆錦笑道:“不必如此林姑娘,可是本候長得很嚇人,倒叫姑娘每次低著頭不敢看”

覺得這人面向極冷必然極為嚴肅,不想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又因為自個兒到底年歲不大,對著避諱沒有到那種程度遂好奇的擡頭道:“並不是,只是上次見小侯爺有些嚴肅,小女不敢失禮”穆錦輕聲道:“上次是在下失禮了,讓林姑娘見笑了,瑞安表妹同我自幼一道長大,對我嚴肅的性子不喜,所以不怎麽樂意見我”穆錦輕輕巧巧為著自己洗白,黛玉想著這位侯爺也是母親已過世,原先的不喜又少些。

黛玉眼中的防備立減接著又道:“我昨日接了消息聽說姑娘的兄長昨日已經入京了,恭喜姑娘”黛玉聞言笑道:“多謝小侯爺告知。”“不必如此客氣”邊說著邊從身上掏出一塊上好的獨山玉道:“上次聽林大人說林姑娘最喜玉,這塊玉也只一般勝在顏色不差,聊做賠禮還請林姑娘收下。”黛玉雖覺不好,但聽他與父親熟識的樣子倒是不太好拒絕,畢竟是塊原石,不是玉器。只好謝道:“既如此多謝小侯爺”又忍不住道:“小侯爺與家父很是熟識”穆錦面不改色的道:“我與林大人一見如故,大人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姑娘,說姑娘蕙質蘭心,聰慧過人”黛玉心理怪起自個爹爹來,就算再和人要好也沒有這般讚自己女兒的。

還要在說什麽,穆錦遠遠的看瑞安帶人過來,想著不急於一時,就道:“我還有些事情,就此別過,林姑娘下回再見”黛玉亦是對著穆錦道“小侯爺請”

穆錦剛離開,黛玉轉身卻見瑞安急匆匆的趕來,忙詫異道:“嫣兒姐姐怎麽了?”瑞安老遠就見穆錦離開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麽只道:“這不是見玉兒妹妹這麽久沒回來,當心遇到壞人嗎”黛玉笑道:“嫣兒姐姐說笑了,這宮裏哪有壞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瑞安捏捏了黛玉的臉頰,當做自己匆匆趕來的辛苦費道:“你還太小,有些壞人臉上是不會刻字的”黛玉不好與爭論只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追媳婦的穆穆臉皮超厚,只是穆穆泰山大人不是那麽好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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